“没啊。”
唐酒说，“很重要吗？我现在看。”
“没事——”秦域忙道，“发错了，已经撤回了。”
秦域油门踩到底。
转而打给陆京时，毫不掩饰戾气，“唐家还在蹦跶？”
陆京时一个脑袋两个大！
嗷呜一嗓子。
“大哥，我异父异母的亲大哥！！！求你了，给兄弟留点活路吧！我已经连肝两个大夜了，再熬下去，我指定要疯。”
秦域问，“不是还有兴致关心我有没有失血过量？”
“……”
陆京时啪啪扇自己两巴掌。
当然。
那力度，跟蚊子扇翅膀似的。
陆京时流下了心酸的眼泪，“大哥，能不能多点理解？我们做牛马的苦命人，也需要适当缓冲一下，OK？”
秦域：“能理解，但不接受。”
秦域要榨干他最后一点精力，“三天，抓紧时间，别给他们翻身的机会。”
“不会有翻身的机会了。”陆京时自信道，“我已经把唐家几个核心项目掐差不多了，股价也砸下去不少，还挖了他们许多高层，给他们添堵。”
秦域：“资金链还没断。”
陆京时：“……”
“虽然资金链没断，但据我估计，没剩下多少流动资金，”他就想知道一个问题，“唐家又惹你了？”
秦域反问，“你说呢？”
得。
陆京时猜到了，“因为唐酒。”
“不对啊！”
他脑袋瓜子清明了不少，“二爷在世家面前给足了她面子，但凡是个聪明的都避着她，唐家这会儿触她眉头，不是疯了就是癫了。”
秦域冷笑，“有了倚仗，脑子进水。”
陆京时服了，“唐三废了老鼻子劲才到今天，奸滑的很，唐四海那点儿微不足道的面子，请他来都废了不少劲，他不会为了唐四海掉血的。”
瞧吧，大家都知道，偏偏唐家人不知道。
又或许——
他们不是不知道……而是明知故犯！！！
事出反常，必有妖！
秦域的汽车飚上高架，“以防万一，加快进度。”
-
唐酒耳朵被轰炸了好几分钟，直到唐淮匆匆赶来。
“小意可能出事了。”
一句话，直接给唐泽干成火药桶。
又要冲唐酒发飙。
唐淮严肃道，“还嫌不够乱！”
“小意交给你，”他不是商量，是下命令，“爷爷这边我看着。”
唐泽跑的飞快。
唐淮捏捏眉心。
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，他烦躁的时候，会下意识有这个动作。
但唐酒知道。
“我会献血。”她说。
这么干脆直接，倒让唐淮意外，“我以为，你会提条件。”
唐酒也不客气，“如果躺在里面的是你们，一千个条件换我一滴血，我都觉得浪费。”
……
她去验血了。
背影单薄，却坚毅。
唐淮脑海中全是她浑身鲜血、倒在自己怀里的样子——
虚弱的，像随时会枯萎的花。
曾经，她以命护他。
现在，她说，一滴血给他，都是浪费……
有重要东西，自心口，一层层剥离。
钝钝的疼。
唐夫人骂唐酒白眼狼时，他压制不住，顶撞了句，“唐家养她的那点恩情，她早还完了！”
“……”
唐夫人一噎。
不可置信。
最孝顺、最懂事、最温柔的大儿子！竟然顶撞她！
脸色瞬间变得难看。
委屈难过的情绪，让她声音尖锐：“唐淮，你为了那个白眼狼，你凶我？我可是生你养你的妈妈。”
“……”唐淮用力捏捏眉心，深吸了一口气，试图讲道理，“她离开唐家那天，把所有的资产、股票和钱，全都留给你们。”
“那笔钱，远超唐家给她花费的数倍。”
“该还的，她都还清了。”
所以，别再执着。
唐淮本意是想化解矛盾，却惹得唐夫人更加不悦，非要较真，“养育之恩比天大，怎么能用钱衡量？”
“她欠我们的，欠唐家的，她这辈子都还不清。”
唐夫人振振有词地掰扯。
唐四海没出声，也认同这个说法。
唐淮：“……”
头疼。
像有两个小人，拿锤子，不停地在他脑袋里敲。
有些话，脱口而出，“既然钱无法衡量，那你们还给她。”
？
唐夫人瞪圆了眼。
她最器重的儿子，在唐家危机、老爷子病危、女儿又出事的紧要关头，让她还钱？
撑着的最后一口气散了。
趔趄了下。
唐四海扶住她，呵斥儿子，“为了一个外人，把你妈气成什么样了！”
“她不是外人。”
唐淮终于看清深埋进心里的真相。
他说，“她是我的妹妹，也是我的救命恩人。”
“如果不是她冲过来替我挡刀，我早就死了。”
“是我欠她。”
“她救了我，我却眼睁睁看着她被欺负了三年。”
欺负唐酒的是谁，不言而喻。
唐夫人脸色一变，下意识维护自己的儿女，“唐家养了她二十年，她救你，理所应当。”
唐淮的眼神，逐渐冷下来。
“她救我，理所应当。”
“把所有财产给你们，理所应当。”
“给爷爷献血，理所应当。”
“唐家出事，让她一个人顶罪，也理所应当……”
三天不眠不休，都没打倒他。这一刻，唐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浓浓的疲惫，“爸，妈，我们要无耻到什么时候？”
所有人都被唐淮的话震住了。
包括宋宴迟。
他来的时候，唐淮正说到‘救命恩人’。
唐酒为唐淮挡刀，他知道。却是第一次听说，她是拼了自己的命去救人。
她真心待一个人好的时候，可以连命都豁出去。
宋宴迟不由地想到王助理的那些资料——
她累的要死，不眠不休，也要为他熬一碗粥。
会仔细观察他的口味，磕磕绊绊练习好久，只为了给他做一顿可口的饭菜。
被一次次嫌弃欺负，还是会在每个节日为他准备一份礼物。
为了陪他回宋家吃饭，每一次，都提前吃抗过敏药。
宋宴迟眸色暗沉。
拳头捏紧。
她的好……
他也曾感受过。
可这些全被许意毁了！冒充他的救命恩人，挑拨离间他们夫妻关系，撺掇他亲手毁了她的家庭，她的幸福。
内心，深深的愤怒和自责。
被外人看了笑话，唐四海没好气道，“你来做什么？”
“唐酒在哪儿？”
宋宴迟急迫地问。
“我带你去。”
唐淮留给父母一个疲倦的背影，同宋宴迟一起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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