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欢紧锣密鼓的准备反尔朱兆的行动,为了让这些士兵和自己一心造反,己经是资深演员的高欢和下属联手又上演了一场苦情大戏。
几天后高欢收到一封来自尔朱兆的措辞严厉的信,高欢看完泪如雨下。
不好的消息迅速传遍军营的各个角落,尔朱兆严令要把六镇军民分配给契胡族豪强做私人卫队。
私人卫队是好听的说法,揭开这层华丽的装裱,私人卫队的属性就是家奴。
即将成为家奴了,每个人情绪激动,愤怒弥漫军营。
大家纷纷去找高欢主持公道。
等所有人见到高欢,高欢正在垂头丧气。
聚集在这里的所有人又听到一个坏消息,尔朱兆要征调高欢所部北上参与对游牧部落作战。没有退路的高欢正在选派人马,一万人的部队即将出发。
一批人要去前线拼命,剩下的人要去当家奴,两个坏消息先后而至,每个士兵都成火药桶,骂骂咧咧。
孙腾与尉景跪在地上,哭着为即将出征的士卒请命,恳请高欢允许大家多停留五天料理家事,高欢长叹一声同意了。
五天后大家呼吁再多停留五天,高欢勉为其难的又同意了。
又过了五天,高欢十分痛苦地表示真不能再拖延了,选择一个好日子亲自把队伍送到郊外。
高欢和即将出征的士兵们相互告别,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,壮士去兮不复还的悲壮。
在生死离别情绪地感染下,士兵们全都失声痛哭,声震原野,高欢跟着痛苦地哭泣,悲不自胜。
高欢凄然说:“我与大家都是失去了故乡之人,情如家人,没想到上面这样征调我们。我们听从命令去征战,必死无疑,如拖延不走,就是延误军机,罪当处死,即使侥幸不死之后还要配属给契胡,仍是十死无生。天绝活路,事到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啊?”
士兵们鸦雀无声,许久有人大喊一声:“既然横竖难免一死,如今只能反了。”
一人牵头,其他人跟着大呼反了。
高欢道:“造反是迫不得己之计,但需推举一人为首领,谁能担当?”众人共推高欢。高欢说:“既然大家推举我为首领,就应该跟以前有所不同,生死任我指挥调度才行,而且不能凌辱汉人,不能违犯军纪。”众人都山呼认同。
尔朱兆的信,是假的;调兵北上的命令,当然也是假的;调动情绪为自己立威才是真的。这一切都是演技派高欢为自己量身设计的。
高欢完全可以摘取北朝最佳男主角的桂冠,他用几次出神入化地表演,开创了自己王朝的基业。会演戏不仅能挣钱,还能开基立业。高欢用自己的经历说明,做一个复合型人才多么重要。
深谙人性的高欢用这种自导自演的方法,解决一个问题,为什么要打仗?
为什么要打仗?这似乎是个很简单的道理,能玩明白的却都各有妙招。
孙武练兵,违律者杀;戚继光练兵,违律者杀;隋朝杨素临阵打仗前,在阵前先砍掉一批违抗军纪士卒的头,杀的人头滚滚,杀的每个人心惊胆战,不敢越雷池半步。别管心里怎么想,想活着就必须击鼓而进,鸣金而退,怯懦不战的斩立决。这是以威带兵。
当兵拿饷天经地义,为了钱去打仗,打胜了捞外快,打胜了晋爵加官,虎狼一般的秦军就是这么练出来的。自古军饷就是维持军队战斗力的基石,谁敢克扣军饷试试,明朝就这么灭亡的。同样的一支军队,在明朝当兵触敌而溃,投降了清朝却可以席卷天下鲸吞西海,没钱的军队不是不能战,而是不愿战。这是以利带兵。
以威带兵,将死兵溃。
以利带兵,利尽兵散。
还有一种带兵方法,以信念带兵,每个人不是因为怕杀头而被迫出战,不是因为有利益引诱出战,每个人都知道要为自己而战。
高欢做到了,他让每个人都知道,打仗不是为了钱,不是为了别的,只为了自己,只为自己能达成一个最朴素的需求——活着。
这样的军队战斗力是可怕的。
我们当今也拥有这么一支伟大的军队,在硝烟中诞生,在万里长征中无给养、无外援、无未来,西面强敌,依旧坚定地走下去,军容如丐,但军纪如铁。
有了忠心归属自己的军队,高欢的底气更足。
高欢抖擞精神,杀牛犒赏将士,在信都正式起兵,开启了自己十多年纵横捭阖的军政生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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